正因如此,看到长城入海就觉得分外动人,当蜿蜒数万里的长城遇到广袤无际的大海的时候,他们各自进入对方体内,啜饮那无边的孤独,仿佛同一种体温无尽的流淌与交融。身未动,心已远,站在老龙头上,似乎已看到长城的尾部嘉峪关也因了这些海水的贯通而灵动,而在整个长城脚下生息的子民,也因为有了海的血脉而繁衍着无数润泽的爱情。
同样因为季节的缘故,老龙头景区里也是寥无几人,我惬意地游走在大海之上的长城上,抚摩着戚继光当年抗倭时留下来的一砖一瓦。早晨的太阳把自己的影子拖得很长,几只洁白的海鸟从身边飞过,然后扑扇着翅膀停落于海边的礁石上。在马路边我还从一个小贩那里买了点花生,我们边吃边聊天,聊完我回到海边的住所,推开窗户看见小贩悠然骑车从路边走过。这个季节实际上是赚不到几个钱的,但他的神情与海的平静没有半点不协调。
黄昏的时候,再一次来到海边,人渐渐多了一些,大多是当地人,以老人和青年情侣居多,他们手挽着手,在海边沙滩上漫步,有几个小孩子拣起石块在海上打水漂,他们带来的狗也一起踩着浪花嬉闹。
太阳从海平面落下以后,就渐渐冷一些了,此时月亮升起来,海变成了神秘的幽蓝,波光也变成了纯粹的银色。正巧我在海边漫步的时候,有北京的朋友打电话约我去唱ktv,我说正在海边漫步,他们惊讶得半天没有言语,后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打击了,心情不好吗?我笑着说没有,而且此时心情是难得的愉快,他们开始转为羡慕,埋怨我出来的时候不带他们了。可有多少人知道,这时的海需要的是朋友,不是客人。
其实在出发之前我也原以为此时的海会比较令人压抑,因为首先联想到冷,其次是灰沉沉的天,灰沉沉的海,结果一切都在预料之外,此时的海反而比往常更温润,更透彻。就连到了晚上也如此充满魅力。月儿越来越亮,越来越高,远处几艘黑黑的小船正在归航。海浪轻轻推向沙滩,有水星溅到我的裤腿上。
面对着这样一片辽阔空寂的海面,思绪可以飞到任何地方,也可以任何事情都不想,让海浪一点点梳理自己曾经杂乱的心情。于是我知道了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幸福的,因为即使在这样一个季节仍然可以在夜晚枕着海风入梦,也许第二天一觉醒来,面朝大海,已是春暖花开……